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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第二波反腐风暴再查大行亚洲招聘

美国监管部门对在亚洲的大型银行雇佣情况又掀一波调查攻势，并在3月初向至少五家美国和欧洲银行致函索取更多信息。

根据《华尔街日报》援引消息人士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3月初时向包括瑞士信贷集团(Credit Suisse Group AG)、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 Group Inc.)、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和瑞银(UBS AG)在内的一些公司致函，要求其提供在亚洲招聘的更多相关信息。SEC正调查这些银行或其雇员是否招聘了与业务有关联的政府官员的亲属，从而违反了反贿赂法。

上述所有银行尚未被指控存在不当行为，只是SEC这继去年8月后的第二波攻势可能不会草草收场。

SEC开启第二波“反腐风暴”

SEC的调查的关注点为：是否有违反《海外反腐败法》(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的行为。《海外反腐败法》禁止美国企业向海外官员提供金钱或其他有价值的物品，以赢得业务。

SEC去年年底曾向至少六家银行发去信函，寻求获得他们在招聘行为方面的信息，而此次再度致函显示调查正不断深入。

据知情人士称，本次SEC要求这些银行提供的包括：在亚洲的雇佣记录，包括由外国官员和客户推荐的雇员名单等。

去年8月，美国监管当局对在亚洲营业的银行雇佣情况的关注首度曝光。媒体报道称SEC正调查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 香港办事处是否雇佣了有影响力的中国国有企业领导人的子女，旨在赢取承销业务和其他合约。

此事件公开后不久，摩根大通中国投行业务首席执行长兼亚洲投行业务副董事长方方表达了退休意愿。虽然他当时并未说明辞职原因，但摩根大通也已向美国检方提供了来自方方的电子邮件，邮件显示有涉及相关雇佣一事。

方方当时是摩根大通中国投行部五位工作人员之一，而在48岁这个黄金年龄主动离职不免惹人猜疑。

为了规避风险，摩根大通甚至退出了当时一个规模高达20亿美元IPO承销团。

摩根大通是华尔街顶尖的投资银行，资产规模达2.4万亿美元。摩根大通1921年在上海开设办事处，目前在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成都、哈尔滨、苏州及中山市都有分支机构。

如何判断是否“违法”？

一般而言，聘用政府官员的家人并不违反美国法律，全球投资银行和其他公司在亚洲都有过此类做法。

不少投行界人士称，聘用地位显要的政治人物或者商界领袖子女是司空见惯的。中国经济的腾飞有目共睹，众人皆望分得一杯羹，而对在中国开展业务的华尔街以及欧洲大型金融机构而言，要站稳脚跟的有效捷径便是聘用中国高级官员的子女。

不过，要证明雇用官员子女和非法获得项目之间存在强烈因果关系并非易事，最后监管调查往往都不了了之。那么究竟要如何判断是否“触红线”？

资深投资银行家裴达希(Philippe Espinasse)说：“如果你聘用了某人的儿子或女儿，然后一两个月之后你就神奇地获得了他们的授权，那就会引人质疑是否合法。”

据某国外法律专家称，要判断一家公司是否存在行贿行为有几项证据极为关键：一，该公司到底是原本就有一个职位空缺，还是为官员子女刻意新增了一个职位；二，该官员子女是否有能力胜任该职位；三，该官员子女是否尽职尽力完成了本职工作。

“SEC和DOJ（美国司法部）对于‘价值物’的定义非常宽泛。” 瑞格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R. Daniel O"Connor表示。

不过，他也称，对于那些既合法又有利于业务的招聘，公司也不应该畏首畏尾，不能将其同“行贿”一概论之。

美国监管方“查得很认真”

受SEC调查的许多银行都聘用了现任或前任政府官员的子女，但监管具体结果难以预计，外界甚至猜测或将有不了了之可能，主要原因有二：一，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具体的聘用行为是否正受到调查；二，据知情人士称，SEC要求提供个人信息引起了这些银行的担忧，银行管理人员担心此举可能违反亚洲国家当地的隐私法规。

不过，种种阻碍和疑难可能无法简单束缚SEC这波攻势的手脚，其决心不容小视。

此前，当摩根大通一事正处风口浪尖时便有分析人士认为，针对摩根大通的调查是更大规模和系统化的海外行动的前奏，而负责调查的是SEC执行部。

SEC执行部成立于上世纪70年代，是SEC五大部门之一（其余四部门分管公司、交易、投资和金融创新），主要负责对金融市场的欺诈、内幕交易等违法行为进行调查，并将证据提交司法部用于诉讼。

为何说SEC可能会“查得很认真”，主要原因是其致力于在金融危机后重塑外界对监管机构的信心。

2008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前纳斯达克主席麦道夫 (Bernard Madoff)诈骗案东窗事发，可谓史上最大“庞氏骗局（Ponzi scheme）”。然而，麦道夫的资产管理公司运作近20年而监管部门却一无所知，此事给SEC执行部的信誉带来致命打击，使该部门下狠心进行彻底改革。

2009年初，库萨米成为SEC执行部新主管，操刀主管改革。要知道，他曾带领探员们突袭逮捕了涉嫌金融诈骗的120人，包括数名黑帮老大、公司高管、对冲基金老板和股票经纪人，创美国历史上一次性逮捕人数最多的金融罪案。

新官上任的库萨米通过不断高调打击犯罪，拯救美国投资者对金融监管机构摇摇欲坠的信心。到2011财年，SEC执行部的立案数量达到735项的历史高位，罚款和没收非法收入总额也由2009年的24亿美元上升到31亿美元。

即便到了2013年1月，“亲华尔街派”SEC主席玛丽-怀特（Mary Jo White）上任，华尔街也得意不起来。

SEC提交国会的预算报告显示，2014财年预算同比增加18%，其中执行部的预算增加19%，同时该部门将增加131个职位，分布于市场情报分析、“告密者”项目等相关职能机构。

分析人士称，SEC执行部继续保持强势的同时，其接下来的工作矛头可能直指海外反腐。2012年12月，美国司法部和SEC联合发布了“海外反腐败指南”，主要面向非法律专业人士，用简单的英语句子解释条款。

由此看来，尽管此次SEC向各大银行致函索取信息一举看似动作不大，但鉴于上述原因，这第二波攻势可能不会草草收场。（国际资深投行人士AK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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